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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冬天自己喜欢上了观察树,黄昏中的树、路灯下的树、风雪中的树。偶尔被路上的一棵树迷住,我会仰头看很久。
我的家乡处于温带,气候温暖湿润,大部分树木是常绿的,一年到头树的形态都差不多,冬天树冠依旧葱茏蕴秀,只给人一种些微的萧瑟感。而高纬度的冬天,叶子都掉光了,树木只剩下清晰的轮廓,在寒冷的天气里越发沉默与孤独。
就想起苏东坡的那一句,拣尽寒枝不肯栖。
高纬度冬夏分明,夏季清爽凉快,树木很高大,但森林不算茂盛,与热带地区呈墨绿色的密林相比,显得疏朗刚健。秋天短暂而绚烂,积攒了一年的色彩在此时倾泻而出。然后是漫长的冬天,几阵强劲的北风吹过,枝头基本就不剩什么了。自己常走的路上有一棵红枫,大约得益于身后的建筑遮挡,到十一月底还顽强地残留了半边红叶,在风中摇摇欲坠。自己一日日走过,看到残存的红叶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欣慰。叶子每天都在变少,随着一场大雪落下,终于有一天,它什么也不剩了。
霜露既降,木叶尽脱。
脱尽了叶子的树不比夏秋的喧嚣热闹,像是褪尽衣服一般的赤裸,姿态一览无余。有时是温柔晚霞中沉默而清晰的剪影,偶尔摇荡,是有鸟群从树冠飞起;有时风雪潇潇,雪像直线一样从漆黑的空中落下,渐渐堆满枝头,有时冷雨嗖嗖,路灯下枝条泛着寒光,很冷,总是让我一次次想起“寒枝”这个词;遇到天气放晴,高大的树枝在钢蓝的天底下凌乱不失遒劲,我走过时抬头看,看看天,再看看树,雪还未化,冬天还在继续,树和人一样孤独。
拣尽寒枝不肯栖,寂寞沙洲冷。
车车
甲辰 大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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